今日8/14空軍節由來

 引用八一四筧橋空戰文章 作者：傳鏡暉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　　「八一四筧橋空戰」無論在抗日史上或是空軍戰史裡都是非常重
要的一役。該役是八年抗戰中的第一場空戰，我空軍宣稱以「六比○
」大敗日軍，這對日後的軍心士氣有相當大的助益。然而各方史料對
此役的記載有許多矛盾不明之處，對於戰果的交待也不夠明確。近年
來雖有陸續提出「三比零」或「四比一」等不同的說法，但仍然有許
多未盡之處。今適逢該空戰紀念日，本文除介紹當年的作戰經過外，
也嘗試對戰果做一個總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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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廿六年「七七事變」後，中日雙方的衝突升高。到了八月，
中日雙方在上海集結重兵，大戰有一觸即發的趨勢。八月十三日下午
兩點，我空軍航委會發出了第一號作戰命令。命令中規定各空軍部隊
應於十四日下午四時到六時之間秘密抵達各出擊位置，各大隊長應於
十四日上午十時到達航委會開會。其中一份命令由李德權及張唐天兩
名飛行員攜帶，自南京大校場機場飛到周家機場口交給第四大隊。

　　第四大隊是我國空軍的當時的主力驅逐大隊（戰鬥機部隊）。下
轄廿一、廿二、廿三等三個中隊。編制上每個中隊有九架「霍克Ⅲ」
型戰鬥機（Cuttiss 68, HawkⅢ）。三個中隊合計二十七架，加上大
隊長高志航上校的座機（編號Ⅳ─１號）及四架預備機，飛機定數為
卅二架。

　　四大隊十三日正駐防周家口，第一號作戰命令上規定的出擊位置
是杭州筧橋。大隊長高志航苦於天氣惡劣無法赴京開會，傍晚正巧一
架外籍飛行員駕駛的福特民航機因避雷雨暫落周家口。該機的航線是
由洛陽飛漢口，高遂搭便機至漢口再轉赴南京。

　　十四日清晨三時，航委會再發出第二號作戰命令。決定不等各隊
完全集中，自十四日清晨起即對日軍發動攻擊。由於四大隊仍然在周
家口，因此這份命令中並未交付四大隊任務。

　　十四日上午，高志航在航委會開完會後，以密電令四大隊飛杭州
筧橋，並派一架飛機前往長江水道投遞通信袋，聯絡載運四大隊人員
及補給品的船隻，令其改航南京。另外再向第十大隊（運輸大隊）申
請四架薩伏雅SM─72運輸機，飛周家口載運四大隊的其他人員到筧橋
。
　　高志航的電報大約在上午十時許拍到周家口，此時華中一帶正受
東海方面颱風之低氣壓環流影響，普遍下著雷雨。代理高志航指揮的
第廿一中隊長李桂丹，率領全大隊於午飯後起飛。
　　下午一時左右，四大隊以廿一、廿二、廿三中隊的順序升空，共
計起飛二十七架，另廿三中隊隊員曹世榮單獨駕高志航座機前往長江
投遞通信袋。全隊於一時廿五分左右完成空中編隊。飛過蕪湖後，由
於天氣惡劣、能見度甚低，各中隊以單機跟縱隊型飛行，最後各隊失
去聯絡。廿一、廿三中隊於下午四時許到達筧橋。廿二隊則降落安徽
廣德機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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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八月十二日深夜，日本海軍大本營發出海軍命令第十二號給負責
上海方面作戰的第三艦隊司令長谷川清中將。內容曾提及「若敵機來
襲，應勿失時機，擊潰敵航空兵力」。長谷川清中將於十三日晚上十
一時五十分，下令各航空隊於十四日發動攻擊。

　　由於十四日的天候不佳，長谷川清於十四日清晨五時三十分下令
在天候未放晴前暫停攻擊。但是中國空軍自十四日清晨起就陸續起飛
轟炸日軍陣地及船隻，使長谷川清決心不等天氣放晴，於上午十一時
四十分下令各部隊空襲中國的空軍機場。

　　日軍負責轟炸筧橋及廣德機場任務的，是駐防台北松山機場的日
本海軍第一聯合航空隊所屬的鹿屋航空隊（以往的報導多誤為木更津
航空隊）。鹿屋航空隊轄有九六式中型陸上攻擊機（簡稱九六陸攻）
十八架、九五式艦上戰鬥機（簡稱九五艦戰）十四架。司令為石井藝
江大佐，副司令為瀨幸貴季中佐，飛行長為淺野橘太郎少佐，轟炸飛
行隊長為新田慎一少佐。

　　鹿屋航空隊於十四日中午十二時五十分接到作戰命令。十二時五
十五分，第一批九架九六陸攻起飛，由新田少佐指揮，前往轟炸筧橋
。下午一時五分，第二批九架九六陸攻起飛，由淺野少佐指揮，前往
轟炸廣德。各機攜帶二百五十公斤炸彈二枚，並且沒有戰鬥機護航。

空襲機隊於永嘉附近進入大陸領空，經青田過溫州後，在永康附
近分道攻擊。由於天候惡劣，雲層又厚，飛機編隊不易，兩隊日機最
後都變成分隊或單機飛行。杭州空襲隊的六架飛機於下午四時許到達
目標區上空，廣德空襲隊則於下午五時四十分左右抵達目標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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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十四日下午三時二十分左右，航委會所屬的溫州電台（防空監視
哨）向杭州支臺發出了防情電報。大意是遠處聞重音機聲，國別、機
種、數量、高度均不明，方向似由東至西北。杭州支臺在譯碼後隨即
通知時任中央航校教育長兼杭州防空副司令、筧橋特區防空指揮官的
蔣堅忍，蔣也轉告筧橋航空站總站長邢鏟非。就在溫州臺發出警報後
，黑山電臺也傳來情報，謂隱約看見大編隊轟炸機，但因雲層太密太
厚，無法識別。

　　十四日下午三時許，筧橋機場下起大雨，機場內到處積水。筧橋
航校教官組成的暫編大隊卅四中隊的六架飛機，於下午三時五十分出發
轟炸日軍陣地。四時許，機場方面接獲空襲警報，機場內的剩下的飛
機紛紛升空疏散。

　　四大隊廿一隊的飛機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長途飛行後終於來到筧橋
。飛機剛落地，邢鏟非及其他機場人員立刻跑去通知飛行員有敵機來
襲。廿一中隊來不及加油整備就立即升空。這時，大隊長高志航也剛
從長興搭運輸機趕到筧橋，立即搶了一架編號2109龔業悌的霍克Ⅲ緊
急升空（一般史料多誤為高志航是駕駛他的座機Ⅳ─１號）。

　　我機升空時，廿一中隊第二分隊的劉樹藩（2105）及金安一（21
06）兩架飛機，剛起飛即因發動機熄火而迫降。劉樹藩頭部受傷，在
送到杭州廣濟醫院十五分鐘後因流血過多死亡。金安一比較幸運，飛
機輕微受損，本人則受輕傷，並無大礙。

　　日軍筧橋空襲隊第一分隊長機（即新田慎一機）甫出雲，發電機
即被擊中一彈，可能是我第廿一中隊第二分隊長譚文射擊。新田慎一
發現我機後，未及投彈即偕二號機鑽雲右轉。三號機雖投下炸彈，但
僅炸中機場附近鐵軌上的油車。這時高志航也發現了三號機並且將之
擊落，殘骸墜毀於錢塘江邊金門檻附近。在空軍正式的戰鬥計錄上則
計為譚文與高志航合力擊落。

　　廿一中隊長李桂丹也率著柳哲生及王文驊兩架僚機升空。此時日
機第三分隊飛臨機場上空，雖曾投彈但並沒有造成損害。李桂丹等人
發現日機分隊後立刻攻擊。日機分隊長大杉忠一大尉機被擊中兩發，
三號機則被李等三人合力擊落，殘骸墜毀於喬司李家村附近。

　　日機第三分隊剩下兩機在返航時，二號機大串軍曹機又被高志航
發現，在猛烈攻擊後該機左翼中彈十四發、右翼中彈二十一發、機身
中彈三十八發，合計七十三發，造成左發動機熄火。但是該機仍靠剩
下的一具發動機勉強飛回台北松山機場。由於受損過重，日軍遂放棄
修復，後來還將機身運回日本，向天皇誇示九六陸攻的強軔。在戰鬥
中，高志航的座機也被打壞了發動機中的一個汽缸，機身右側也中了
一彈，高志航隨後安然降落筧橋機場。

　　廿三中隊比廿一中隊稍晚抵達筧橋，升空後敵機已經遠去，故並
未發生戰鬥。廿一中隊也因燃料將盡，紛紛降落筧橋。

　　廿二中隊由於天候不良而偏航，在隊長黃光漢的指揮下降落廣德
加油，隨後再升空飛筧橋。四時三十五分，日軍的廣德空襲隊飛到廣
德。雖然他們沒有碰上廿二中隊，但卻碰上了從筧橋升空疏散的卅四
中隊長周庭芳。不巧的是，周庭芳因為是緊急升空，機槍並沒有子彈
，周僅能穿梭於日機隊中擾亂。日機雖投下炸彈，但卻沒有造成損害
。日機隨後往杭州方面折返，到了杭州上空，遇上了正由廣德飛筧橋
的廿二中隊。分隊長鄭少愚追擊日機第二小隊第二號機小川軍曹機，
一直追到曹娥江上空，日機燃料箱中彈後急速向下俯衝，鄭誤以為敵
機已被擊落而沒有繼續追擊，日機遂由低空逃走，最後燃料用盡，迫
降在基隆港外社寮燈塔附近。機身全毀，機員全數安全逃出。日軍機
隊的其它飛機則於晚間陸續安全返回松山機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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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八一四筧橋空戰」至此結束。我筧橋航站也派人搜尋日機殘骸
，但是因為回報情況混亂，最後報出了「六比○」的戰果。許多飛行
員還是看到街上散發的號外才知道他們擊落了六架日機。在當晚高大
隊長召開的作戰檢討會中，除了上文提及的戰果外，並沒有其它飛行
員提出戰果。然而「六比零」的勝利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國，此後這項
錯誤就一直將錯就錯至今。

　　然而，日軍方面也宣稱這是日本航空史上第一次長距離渡洋轟炸
，並宣稱除了炸毀廣德機場上多架飛機外，在空中還擊落六架霍克Ⅲ
，顯見雙方都誇大了戰果。
　　綜合「八一四筧橋空戰」的戰果，我空軍四大隊是以戰鬥機攻
擊無戰鬥機護航的轟炸機，在空戰中當場擊落二架，我方無損失。
因此空戰的戰果是「二比○」。若要計算包括迫降、墜毀等全部戰
鬥損失，則日方損失四架（兩架被擊落、兩架重傷迫降損毀）。我
方則有一架非戰鬥損失（劉樹藩機）。近年來空軍及各方面的史料
（包含大陸）雖有「三比零」等更正，但是深究起來還是不夠正確
。
　　這場空戰距今已超過半個世紀，許多當年參戰的人員都已謝世
，筆者僅能從各方零星的資料中拼湊出當年概略的情況。筆者也不
敢說本文內容百分之百正確，只是希望藉此拋磚引玉，還昔日英勇
事蹟本來的面目。